Blog邱建一 // 蠹魚的第一千種死法！

一點點感想 更多的謝辭

邱建一2013.11.7.

考古學對誤差值是很寬容的，因為這個學門不可能精確，也不需要精確，更不要求精確，因為在挖掘之前，誰也不知道即將面對的是什麼？

或許....是個驚天動地的發現！
或許....只是一堆垃圾而已～

這是個浪漫的學門，一個需要想像力的學科。
要讓思緒飛翔，不預設立場，要容許各種可能的情況，這樣才能發思古之幽情，回到那個遙遠的時代。

這是為何有人說：「考古學是一首浪漫的抒情詩。」
這是為何有人說：「考古學家的身上，永遠流露著一股流浪者的青春魅力。」

對於古代文物來說，現代人常有過多的想像，並試著賦與它精確的定義，非把它說清楚講明白不可！
幫它加了很多的解釋、做了很多的註釋。大家都覺得這樣才能還原歷史的原貌，但是...真的是這樣嗎？

其實，在某些狀況之下這些過多的解釋，只是現代人主觀認定的古代歷史而已。可能已經不是真實的現象，而是要這些古人符合我們的主觀認定，把他們放進我們預設好立場的框架而已。

這些穿越了千百年時空的文物，它們都是單一的個體，至少考古學是這樣看待這些文物的。
因為我們永遠也搞不懂，到底這些東西是孤例？還是通則？
只有這一件？
還是，有很多個？
是一個古人這樣做？還是很多早就已經過去的人都會這樣做？

面對古代文物的最大問題是，時光已經流逝，我們也不可能回到古代世界，所以再多的論述、再多的研究也是枉然的，因為根本不可能知道它們的真實樣貌了。

雖然這樣說起來，貌似有點不負責任，而且充滿了變數。
但考古學這一個學科有趣的地方也在這裡，因為需要更多的寬容、更多的想像，更多的浪漫、更多的懷古。

記得在很多年前，曾被前輩問了幾個問題：
「你覺得青銅時期是正確的嗎？」
「這段時期叫做青銅時期，但古人真的知道我們這樣稱呼他們嗎？」

前輩這樣說：「為什麼是青銅時期，不是羽毛時期？只是因為羽毛會爛光，沒挖到羽毛嗎？」

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！

那天，我赫然醒悟，原來這些搞了半天的研究工作，在某些情況下，只是我們預設立場的想像。
怕的是，現代人把現代的想法，硬套在古人的身上。而這些作古已久的古人沒法再活一次，為自己辯駁而已～

以上，是我今天在國史館演講完畢時，與一位朋友對話時的感想！

今天的對話，讓我想了很多，也想了很久～
心裡面有許多的話想要向這位精研佛教史的朋友說，但時空環境不適合，時間也太倉促，所以沒說出口....

我會誠心檢討在演講時用詞遣字不夠慎密的語句。
我也會檢討自己在表達某些概念時，沒講清楚說明白的缺點。

但我自忖這是一場成功的演講....
西夏黑水城的文物並不好講，我已經盡力地讓原本對西夏王國不了解的一般聽眾，在短短的兩個小時的時間裡，認知到藏傳佛教的散播過程了...
雖然只是一個簡單的概念而已，但至少大家聽懂了。
有些地方陳述的不夠清楚，這我知道，有機會我會改進修正～
但從沒想到要誤導聽眾，這樣說真是言重了！

有缺點，我改正！～
感謝這位朋友的指教，三人行必有我師焉。今天真是學到很多，在此先向您說多謝了！